歡場春夢,夢斷青樓,男人沖刺廝殺,女人呻吟做戲

看著這歡場春夢中的男男女女逢場作戲,總不免想到『伊豆的舞女』裡的清純佳人忘記赤裸的身體和人高高興興打招呼的場景。

日本許多粉紅電影都喜歡講述藝妓的悲慘遭遇,如果不是戰爭的亂入和西裝打領,難免讓人情不自禁的以為這又是德川時代的某個悲慘傳說,流傳在濕濡的身體之間,在口舌中迸發出故事的高潮,繼而雙雙在一個胡謅的結局中沉沉睡去。

藝妓與嫖客之間也存在著隱形的博弈:究竟是嫖客的溫柔情話霸道技巧讓藝妓身心愉悅死心塌地、還是藝妓的婀娜軟姿浪聲細語逼迫著嫖客繳械投降?

熟諳情事的男男女女在床笫間以身體為堡壘攻城略池,即便是經驗最為豐富的獵手也難免敗給最多情的段正淳。

伴隨著窗外連天的炮火聲,以一方半透明蚊帳的范圍內死傷最為嚴重。

以物喜以己悲是為天性,是以不扼殺天性為己任方可順其自然。

奔跑的黃包車內、隨時有人敲門的大廳內、觀賞枯山水的小庭前、矮矮的方桌上無處不印刻著喘息的紋理,似哭似泣的女聲藏在大紅色的衣裙下鶯婉嬌啼,愛憐的喃語還未凝結成實體,身前已然是另一幅軀體。

說是大島渚偷師於他,我是相信的。

全片盡是歡場大實話,藝伎與恩客的相互博弈,喜感十足。

性愛與動亂的時勢交叉剪輯,可謂創舉。

結尾有些戛然而止,但不失為類型片中的較有思想性的影片。

故事相對完整,中間穿插了不少歷史圖片,有點借古諷今,和當時學運貼合,但還是受類型約束,過多的筆墨著重於感官刺激中的空虛了。

在濃鬱的軍國主義及其攜帶而來的「偉大之死亡」面對,人類隻能尋找直接的肉欲,從身體的高潮中逃避死亡的威脅——或者說身體高潮與死亡高潮殊途同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