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敵後募捐子彈遭伏擊,帶民兵打炮樓嚇破敵人膽,勝利完成任務。

四人敵後募捐子彈遭伏擊,帶民兵打炮樓嚇破敵人膽,勝利完成任務。

1944年11月,符行之等四人到敵後崖縣地區推行瓊崖特委提出的『一彈運動』《號召每人捐獻一粒子彈》。

當時符行之二十三歲,有一些群眾工作經驗,擔任四人武工隊隊長。

另三人,王銘德槍法很準,孫家本是大學生,口才很好,另一個是崖縣區委書記老王,在敵占區工作很有老套。

四人每人配了一把好端槍,各帶一百多發子彈。

這是一種破格的裝備優待,為此每個人勁頭都很足。

但特派員黃大仿還是特地提醒符隊長:『平原比不得山區,又是深入敵後,你們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啊』

四人日夜兼程,趕到樂東、崖縣交界的一條山溝裡的秘密交通站。

就如何突破眼前的敵人封鎖,到達目的地梅東鄉,四人進行了研究。

老王熟悉情況,他說:可走陸路,沿山邊往南走,乘夜偷越,但日軍封鎖加強,上個月一位交通員在此線犧牲;另一條從鶯歌海上船,過黃流日軍炮樓,在望樓角上岸,最近走過兩次,較安全。

大家於是決定走海路。

第二天傍晚,四人到達鶯歌海村外。

老王找來三個漁民一條小船。

大家立即上船,向黑茫茫的大海駛去。

船劃行了一陣,突然一道強烈的光柱直射過來。

符行之緊張地去摸短槍,老王擺擺手,示意這是岸上碉堡的探照燈。

符行之看到,船處在探照燈照射的死角。

劃船的漁民很有經驗,當探照燈掠過,他們停槳不動,任船滑行,探照燈一過,即猛力劃槳,就這樣順利通過封鎖線,於第二天一早到達梅東鄉望角樓南的沙灘。

進入梅東鄉後,武工隊與鄉政府和崖縣四區地下黨取得聯系。

崖縣四區是所謂『治安區』,日軍力量不強,隻有一個『炮樓』,駐紮一小隊日軍。

北面有幾支國民黨遊擊隊,活動較猖獗,常下村拉夫販私鹽到山裡賺大錢,無心抗日,常襲擊抗日力量。

因為敵人勢大,又是初到,武工隊白天在山上草棚隱蔽,晚上出來活動。

選定的第一個活動目標是九所村。

該村有一百多戶,村中的『大父兄』《鄉紳》在這一帶較有威望,若能打開局面,將會很有影響。

這天晚上,四人乘船來到九所村,在村中兩名黨員幫助下,他們把『父兄』請到村外相談。

符行之亮明身份和意圖,但『父兄』們遲遲不開言。

孫家本見勢開腔,他一口本地口音,又能說會道,終於使大家相信來人就是專門打鬼子的瓊崖獨立隊的人。

『父兄』們消除顧慮,把村裡人都喊了出來,來人把一片曠地都占滿了。

孫家本不愧是個宣傳行家,口若懸河,滔滔不絕,從國際形勢講到國內,從國內講到海南島,生動風趣,聽得村民津津有味。

會場從開始的鴉雀無聲,漸漸熱鬧起來。

有人問獨立隊什麼時候打過來,還有人問盟軍什麼時候登陸……

氣氛熱烈之後,武工隊趁勢號召大家為抗日做貢獻,多捐子彈,助子弟兵打鬼子。

一個『大父兄』激動站起來,說你們後生講得有道理,國家興亡,匹夫有責,認捐一百發。

其他『父兄』立即跟著認捐。

一時間氣氛沸楊,熱烈感人。

當晚九所村認捐六百多發子彈,一粒子彈按兩塊光洋這算,共計一千二百多塊銀元。

四個人說不出的高興,有人回去時還唱起瓊劇。

活動一段時間後,武工隊進展頗為順利,與群眾關系越來越密切。

但他們的行動已為敵偽覺察,受到追擊。

一天,武工隊帶著幾個民兵正要出發,一位群眾跑來報告,他們要走的大路有皮鞋印和煙頭,還聽到有人小聲講話。

武工隊立即改變計劃。

後來查明,果然有敵人在那裡伏擊。

為避開敵人,武工隊有時不得不繞行很遠距離,天亮後趕不回駐地,就得在野地休息。

但這樣也免不了要與敵人遭遇。

一次,王銘德的竹帽被打穿一個洞,人僥幸沒事。

工作嚴重受阻,大家心裡都憋著一股火。

但力量小,正面較量是不行的。

這時崖縣抗日民主政府副縣長孫己任到了梅東鄉,他說,躲著敵人是不行的,力量不夠,想想辦法。

武工隊於是苦苦琢磨,終於拿出了一個好辦法。

一個夜晚,武工隊和孫己任帶來的駁殼槍班,加上民兵,共三十來人,分成三個小組,分三路逼到日軍據點附近。

半夜,部分同志監視據點,部分同志分散到附近村莊開群眾大會,散發傳單,把聲勢搞得很大。

接著符行之帶著隊伍向據點開火,還燃起來了鐵桶裡的鞭炮。

槍聲、鞭炮聲,響成一片,聲勢赫赫。

敵人以為外圍要圍攻據點,抓起槍一頓亂打。

武工隊轉移後,敵人還在那裡打個不停。

天亮後,附近的鄉親紛紛到據點『報告軍情』,說獨立隊來了兩三百人,有說是五六百人,還拿出傳單為證。

敵人被搞得心慌意亂,真假難辨,但從此龜縮碉堡,再也不敢輕易出來伏擊武工隊了。

兩三個月過去,『一彈運動』在崖縣四區全面鋪開,唯獨長山村無法開展。

該村為頑軍盤踞,武工隊幾次試圖進村,反而差點遇險。

軟的不行,隻能來硬的了。

武工隊決定先把村裡的頑軍押鹽隊揍一頓再說。

群眾對押鹽隊本就恨得牙根癢。

這幫家夥二十來人,押著上百名群眾給他們挑私鹽,到哪個村歇腳,就要哪個村伺候,動不動打人罵人搶東西。

45年3月上旬的一個晚上,北風呼嘯,細沙撲臉,上弦月時隱時現。

武工隊帶著二十多名民兵埋伏在押鹽隊每晚必過的大路旁。

十點鐘的時候,朦朧月光下,有一隊人影往這邊蠕動。

一位民兵因為緊張,不慎把槍磕在石頭上,發出了清脆的響聲。

符行之驚出了一身汗。

但押鹽隊似乎並未察覺,繼續大搖大擺走過來。

王銘德率先發槍,一個黑影倒下。

武工隊和民兵跟著齊射。

押鹽隊聞聲大亂,人員紛散。

運鹽的老百姓撂下擔子跑掉了,押鹽隊趴在地上胡亂開槍。

敵人暈頭轉向,不知道武工隊在哪,更不知道來了人。

槍聲驚動了村口的頑軍,也跟著向這邊放槍。

武工隊靈機一動,調轉槍口朝村口頑軍一陣射擊。

頑軍打得更兇了。

符行之心裡一樂,帶著隊伍撤出一陣,讓兩邊暈頭暈腦的家夥互相打個沒完。

結果押鹽隊死了三人,傷了兩人;頑軍死了一人,傷了一人。

武工隊就此事說起俏皮話了:『這下兩邊的頭都可以升官領賞了,隻是這賬怎麼往上報呢』

第二天晚上,武工隊全部開進了長山村,群眾非常熱情,『一彈運動』進行得十分熱鬧。

但頑軍好像沒聽到沒看到,什麼動靜也沒有。

從1944年11月到1945年3月,四個月時間,這四個人的小小武工隊,沒有犧牲一個同志,沒有傷亡一名群眾,勝利完成了募捐五千多發子彈的任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