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說老男人不行,試試就知他多強,爽的你直叫床。

人生沒有彩排,每天都是精彩的比賽,所以,再苦,也要學會堅持,再累,也要愛自己;再煩,也別忘記微笑;再急,也要注意語氣;再痛,也要學會忘記!

『為什麼跟我不行?』

『你這是病!』

『不是,我沒有病,就算有病也是被你們逼出來的,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,你知道嗎?沒有…從來都沒有……可為什麼最後你們一個個要把我逼到這地步?

……他要跟那女人上床我阻止不了,她懷孕我也阻止不了…我像個傻瓜一樣被騙了這麼久我也阻止不了……可是她若要跟我打官司,她何曾考慮過他的名聲?

……她沒有,她隻想到自己的利益……可是我呢,我呢……你知道嗎?到這地步,我還在想著不能…不能影響他的聲譽……他是溫聞賢,就算死了也是圈內赫赫有名的溫聞賢……』

說到後面張欣哲已經字不成句。

這是楚亮第一次看到這女人哭,哭得如此悲慟絕望,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從她迷茫晶透的眸子裡掉出來,有幾滴掉在楚亮的臉上。

涼涼瑟瑟,他用手指抹掉,她還在哭,卻沒有一點聲音漏出來,哭音全被她壓在腹腔裡面。

楚亮知道這段時間她獨自承受了所有壓力,溫聞賢的死,溫聞賢的出軌和傷害,南錦的威脅和溫玥儀的逼迫,種種全部交織在一起,讓她這個從小都順風順水的千金大小姐第一次體會到人性齷齪。

照理楚亮應該很懂得安慰人,這些年樓輕瀟每次發病,情緒並不比此時的張欣哲來得穩定,可是這會兒他竟然一句話都說不上。

『你如果覺得……』安慰的字句說到一半,竟然有些詞不達意。

算了,楚亮索性伸手攬了攬張欣哲的腰,她整個人猛地一振,被眼淚浸濕的眸子定定看著身下的男人,然後將臉輕輕趴到他胸口去。

楚亮的身子僵了一下,但最終還是將手臂環到了她後背去,輕輕拍著。

『哭出來可能會好些,但有些事根本無法用道理來解釋』

他的聲音在耳邊顯得特別動聽,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的心臟離自己特別近,那麼急促有力的跳動混著他身上的男性氣息,這是一條滾熱的生命。

張欣哲猛然覺得,這三個月渾渾噩噩,如行屍走肉的日子,隻有這一刻她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在這世上,她還有希望,她還有明天。

楚亮感覺到身邊的人漸漸安靜了,抽泣聲漸小……

午後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,灑在兩人交疊的身體上,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托住了這個從天堂掉往地獄的女人。

『哭完了,能起來了麼?』楚亮問。

張欣哲頭抬了一下,勾著嘴角從他身上爬起來,盤腿側坐在沙發上,一邊睡裙的肩帶還卸在下面,頭發披散,隻露出小半邊臉。

那樣安靜而坐的張欣哲脆弱得像是一碰就會碎的瓷瓶,陽光下白得仿佛鍍了一層蜜粉。

楚亮輕咳一聲,撐住沙發的扶手也坐了起來,心想媽的,後背的傷估計又裂了。

『是不是今天沒吃藥?』

『……』張欣哲轉身睨他一眼,搖搖頭。

『藥在哪裡?我去拿給你吃?』

她指了指主臥的方向:『在床頭櫃子的抽屜裡』

楚亮過去拿,打開抽屜首先看到的是幾盒還未開封的避孕套,其中一盒應該就是她在騰沖客棧附近那個小藥店買的。

他至今還記得當時張欣哲瞅他胯部的那一眼表情,不禁頭皮一麻,拿了藥瓶就出來,順道去廚房轉了一圈,想找杯子給她倒水,結果杯子和水都沒找著,冰箱裡也幾乎是空的,隻有一小盒脫脂牛奶。

沒法子,雖然牛奶不適合配藥,但一時半會也弄不到水來。

楚亮看了眼牛奶日期,還好,沒有過期,不過看得出來應該買了好久。

真懷疑這女人獨自生活的能力,估計從騰沖回來之後她就沒在家開過夥。

楚亮拿著牛奶走出廚房,張欣哲依舊光腿盤坐在沙發上,表情恢復到往日的淡漠,手裡捏著煙盒和打火機,正準備點的時候被楚亮一把掠過去。

『先吃藥!』

她眼皮抬了抬,沒反抗。

『好』那模樣乖得有些讓楚亮受不了。

吃過藥之後的張欣哲看上去正常了一些,她將茶幾上的那張照片拿起來遞給楚亮。

『我到今天才知道,原來他們去年年底就已經在一起了』沒有沒尾,聲音有些沙啞,不過楚亮聽得懂。

他仔細看了眼手裡的照片,好像是某次私人小聚會誰開玩笑偷拍的一張合照,照片上都是一些生面孔,不過背景是就張欣哲的這套公寓。

『去年我這套房子裝修完畢,喬遷之喜,溫聞賢請了他的幾個圈內朋友和學生一起來聚一聚,當時南錦也來了,你能看得出來照片上哪個是她嗎?』

楚亮又看了眼照片,鏡頭應該是對著客廳拍的,沙發上一溜兒坐了好些年輕樣子的男男女女,其中一個便是張欣哲,素顏,紮著馬尾,穿著簡單的套頭針織衣,也像現在這樣盤腿坐在沙發上,隻是照片上的張欣哲笑得特別燦爛,露出滿口雪白的牙齒。

楚亮都差點不敢相信,原來這女人也能有這麼好看的笑容。

而她所坐的那張沙發背面剛好正對著廚房的門。

『她就在廚房裡』張欣哲補充。

楚亮目光定在照片所拍的廚房部分,其實真的隻拍到了很小的一部分,其餘都被組合沙發遮住,但依舊可以清晰看到廚房料理臺前站了兩個人,一高一矮,一男一女的一對背影。

『這是……』

張欣哲冷笑一聲,抽了一支煙點燃,大團白霧吐出來。

她的眼眶又濕了:『其實他們那時候就已經在一起了,我卻還像傻瓜一樣被蒙在鼓裡』

楚亮心裡覺得也有些壓抑,又看了一眼照片,料理臺前那一對男女便是溫聞賢和南錦,隻是從這角度可以明顯看到,南錦的一側手摟在溫聞賢的腰上,而在同一個平行空間裡,僅僅幾步之遙,張欣哲正背對著他們,盤坐在沙發上心無旁騖地笑。

歲月在那一刻還是特別美好,可是她自以為是的美好和骯臟正在同時發生。

『那天他說要親手下廚煮東西給我們吃,南錦跟去廚房幫忙……』張欣哲又抬起頭來,眼淚就那麼安靜地簌簌往下掉。

楚亮對她開始產生無力感。

誰說老男人不行,試試就知他多強,爽的你直叫床。

『這是我的房子,那時候我跟他已經準備去領證了,我甚至不知道,他們有沒有在這套公寓裡做過什麼齷齪的事』

楚亮從張欣哲的公寓出來之後就直接開車去了老蘇的診所。

實在是背上的傷疼得厲害。

老蘇將紗佈解開,傷口皮肉都已經血糊糊地揉到了一起。

『嘖嘖…發炎了,怎麼弄成這樣?』

『……』楚亮隻能聳聳肩當不知道,總不能說是被張欣哲撲了兩次撲成這樣的吧。

『別廢話,給我重新包一下吧』

『還包?發炎就不能包了,悶氣反而不好,我給你上點藥吧,回頭你再吃點消炎片!』老蘇拿了藥棉過來處理,楚亮趴在沙發上,突然問他:『是不是你把我受傷的事告訴葉子的?』

『嗯,怎麼了?』

『沒怎麼,就希望你以後少跟她說我的事!』

『……』老蘇上藥的動作明顯重了起來,楚亮疼得牙齒直打顫抖。

『你能不能有點職業操守?』

『那你能不能有點良心?葉子也隻是楚心你,怎麼,楚心你也有錯兒?』老蘇憤憤地給他上完藥,『嘭』地合了藥箱,又從櫃子裡掏了兩盒消炎藥出來扔到楚亮面前。

『拿著,趕緊滾!』

楚亮也隻能無奈笑了笑:『你應該清楚我的脾氣,我向來說一不二,對感情也是如此』他拿了消炎藥出去,走一半又折回來,湊到老蘇耳邊,半開玩笑地說:『倒是你,既然喜歡那姑娘,為什麼自己不去試試?』

老蘇像是被他看穿什麼不得了的心事,一下子就跳腳起來。

『胡說什麼呢!』

『哈哈……真當別人全都看不出來?』楚亮拍了拍老蘇的肩,走人。

上車後楚亮又給葉覃發了一條短信:『溫聞賢跟南錦半年前應該就已經在一起了,或許南錦知道一些事,你派人從半年前開始查起!』

張欣哲熬到傍晚的時候終於捱不住了,打電話叫了外賣上來,正大塊朵碩的時候接到張稷的電話。

『爸…』她努力忍著,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常無事,可是張稷的聲音卻反而有些暗啞。

『吃飯了嗎?』

『正在吃』

『又是吃的外賣吧?』張稷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,十指不沾陽春水,基本沒什麼自理能力,在家的時候有他這個當父親的照顧她,遇到溫聞賢之後又有疼她的男人照顧她,如今溫聞賢走了,她這日子都不知道過成什麼樣子。

『還騙我?新聞我都看到了,剛才也給虞小姐打了電話,如果不是南錦去你展覽上鬧,你是不是還打算一直瞞著我?』

張欣哲心裡又開始悶起來,知道已經瞞不過。

『爸相信你可以解決得很好,爸也知道這段時間你心裡很苦,可是……』

『真沒事,爸…』張欣哲開始假意撒嬌,『我一個人住挺好的,反正你平時也忙,顧不上我,而且我也大了,不能總是讓別人來照顧我』

都說吃一塹,長一智,張欣哲經歷過這一劫也算是一夜長大,人情冷暖需看透,剩下的唯有靠自己堅強。

張稷那邊頓了頓,倒也沒勉強。

『既然你不想回來住,爸就由著你去了,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我,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能瞞著我』

『好,我答應!』

『還有,明天開始我讓羅阿姨過去照顧你,至少幫你收拾收拾屋子,做一日三餐』

『真不用,我這……』

『好了,就這麼決定,聽話!』

結果第二天一直在張家服侍張稷的羅阿姨真去了張欣哲的公寓。

張欣哲心裡雖然反對,但羅阿姨也算張家的老人,她也不排斥。

因為有羅阿姨照顧一日三餐,張欣哲在家躲記者的那幾天倒沒過得太糟,一周後媒體上於她和南錦的新聞也淡了。

原本她就不是什麼明星大腕兒,用虞歡喜的一句話講:『那些記者能夠在你家樓下堅持蹲點一周已經算給足你面子,看來我這兩年給你做的公楚宣傳很有效果』

張欣哲一周後順利『出楚』,第一件事便是跑出去囤煙。

『蘇總?哪個蘇總?』

『樓夢珠寶的北墨啊,上回展覽上你見過他一面』

『哦,他呀』張欣哲腦子裡瞬間浮現北墨那張俊逸卻又有些偏疏冷的臉,『我都說了,我不會去樓夢工作』

『我知道,但他找你好像不是為了挖你過去的事,而且上回展覽上你還把人家給砸傷了,好歹也要去當面給人道個歉』

樓夢大廈的前臺還把她攔了下來,說沒有預約不能上去見總經理,至此張欣哲對這個自以為是的蘇大少印象更差了。

『你打個電話問問他見不見,不見我就回去了』

前臺見她口氣拽拽的,還真給北墨的秘書打了內線,很快他秘書就親自下樓來接。

『請問您是張欣哲小姐對嗎?蘇總讓我帶您上去』

『……』張欣哲也著實愣了一下,她來公司找北墨也隻是碰碰運氣,沒想到他真在。

秘書把她引到某間辦公室門口:『蘇總在裡面等您』然後就走了,留下張欣哲一人。

她正打算敲門,卻聽到門內傳來一聲咆哮:『可心簽字不代表我就同意,這批玉石材質有問題,叫他半小時之後來見我!』遂是一聲重重的掛機聲。

乖乖……這男人不僅自以為是,還特兇悍暴烈。

張欣哲翻了翻白眼,又在門口站了幾分鐘,確保門內的人消氣兒了她才敲門。

『請進!』低沉有力的聲音。

張欣哲推門進去,北墨從落地窗前轉過身來……

其實,人生,總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們自己去處理。

不論有沒有人幫助,不管有沒有人幫忙,屬於自己的,再苦也得撐下去,再痛也得扛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