鄰居半夜三點傳出奇怪的聲音,聽得讓人想入非非。
1
最近買了房,但很難受,每天準備睡的時候,就聽到一個男人唱歌的聲音。
關鍵是賊難聽,有氣無力,光是感情,沒有絲毫技巧。
起初,我以為是哪個小青年失戀,深夜感傷。
對我來說,誰家鍋底不是黑的,能忍就忍一下。
我打開窗戶,往外觀察了一下,探探情況。
果然,唱歌的聲兒很大,嗚嗚咽咽,尋死覓活的。
我竟覺得奇怪,這小區,就沒人提出個反對嗎?
我又仔細聽了聽,貌似就在我們這棟樓,還離我家不遠。
搞得我睡意全無,又趴在窗戶上聽了將近十幾分鐘。
歌聲一直沒停過,單曲循環,嗓子裡像塞了棉褲,別提多難聽了。
想到沒有停止的可能,我覺得不能放任不管。
於是,穿上衣服,出了門,去找找是哪家。
我住在五樓502,先是聽了左右隔壁兩家,都沒問題。
然後,順著就上來,到了六樓,我把耳朵貼著門,仔細聽了聽,就是602,沒跑了。
好家夥,還是我家正頭頂的,這我得處理好了,和善提醒提醒,關系不能搞僵。
不然鬧翻了,以後有得受,故意在樓上跺腳什麼的,就別想有安生日子了。
我伸出手,敲了敲門,勁兒不是很大。
裡面沒有反應,歌聲繼續。
於是,用了些力氣,又反復拍了拍門。
我自己心裡都慌得不行,生怕打擾了左右隔壁的。
又把耳朵貼著門,聽聽裡面的動靜。
嘿,效果顯著,歌聲停了,應該是知道有人敲門。
響鼓不用重錘,這人知趣兒,還算不錯。
我特地在門口站了會兒。
周圍黑漆漆的,但安靜透了,隻有我規律的心跳聲。
太美妙了,這下總能睡好覺了吧。
於是,心滿意足地下樓去,上床關燈,剛閉眼,好家夥,又開始唱了。
2、
蹭的一下,很快啊,我坐了起來。
胸腔裡窩著火,心想著,這人是給臉不要臉啊!
那可就別怪我了,拿了件外套,直接沖上六樓。
懟著他的門,就是一頓敲,絲毫不客氣的。
拍了好一陣兒,我手都麻了,裡面又安靜了。
我想著,這人也真是夠慫的。
要麼就是單純的壞,我知道,我不改,我也不理睬。
哎,攤上這樣的鄰居,也是沒法子。
我隻能主動點,在門口遞了幾句話。
『您好,您半夜唱歌,可能吵到別人休息了』
裡邊兒還是沒動靜。
我無奈地搖搖頭,跑到家裡,拿了紙和筆。
寫了張條子,貼在他門上,明天他出門準能看見。
紙條上寫著:
『您好,我是您樓下新搬來的鄰居,最近老聽到您半夜唱歌。
歌聲雖好,但時間不對,打擾到我們休息了,希望您理解,克制一下』
大家評評理,我都昧著良心說好話了,這下他心裡總該有點好歹了吧。
搞完,我就下樓了,躺在床上,故意等了會。
拉直了耳朵聽聲兒,約摸十來分鐘過去了,依舊非常安靜。
看來是有效果的,這一通鬧騰的,搞得我都困死了,沾枕頭就睡著。
第二天一大早,出去上班,我還特地往樓上瞥了一眼。
602大門緊閉著,紙條也在,估計那人還沒起來。
晚上八點下班,回家後,吃飯休息,洗澡後,基本十點了。
要說我平時睡得也晚,基本十一點左右上床。
哪怕是樓上十點多唱歌,也還在我能接受的范圍內,再晚那就不行了。
可不巧的是,今晚剛到十一點,又傳來唱歌的聲音了。
一樣的棉褲嗓風格,一如既往地難聽。
我人都傻了,樓上的,你他媽把我當成什麼了?
想都沒想,直接沖到六樓,好家夥,紙條被揉成團兒丟在地上。
氣死我了,這明擺著就是跟我對著幹!
我撿起來,打開一看,裡面還有一口痰。
草,沒把我給惡心壞了,這人也太可惡了。
我實在是忍不住了,直接一腳,狠狠地踹到他門上。
說實話,有點用力,門稍微凹了點,還留著我的腳印。
樓下的感應燈也被震亮了。
那人還是沒有開門的意思,歌聲確實也停了。
但沒過十秒,又唱起來了。
我他媽的,這是仗著有一道門,故意挑釁我,怎麼遇到這種二皮臉了!
我攥緊拳頭,蓄了力,又猛地踹了幾腳。
我腳都震麻了,門框邊的白皮子也掉了些下來。
沒一會兒,門開了。
但不是602,是我左手邊的601。
一頭發花白的大爺從門縫裡探出頭來,向我招了招手。
3、
大爺的意思是,叫我過去?
說實話,我心裡挺不好意思的,就剛喘門的動靜,肯定是驚擾到別人了。
這老大爺出來後沒罵我,已經是算好的了。
我臉上陪著笑,慢慢走過去。
那老大爺小聲跟我說了句,『小夥子,進來說』
我應了聲,就走進去了。
這大爺應該是一個人住,屋子不大,又堆了很多家具電器件兒,比較亂。
唯一整潔的,就是沙發那塊了,前面擺了個茶幾,正對面是個電視。
看來大爺每天的娛樂活動,就是看看電視。
他招呼我坐下,又問道,『剛搬來的?』
我點了點頭,說道,『大爺,隔壁大晚上唱歌,您能聽到嗎?』
大爺一臉嫌棄的表情,點了點頭,說道,『哎,小夥子,你有所不知』
『那個人已經唱了兩年多了』
我驚呆了,說道,『那您,沒給去交涉一下?』
大爺盯著我,又苦笑了幾聲,說道,『我這把老骨頭,哪敢喲』
『之前,有不少人找過他,砸門,吵架,還動過手,都沒用』
說著,擺了擺手,連著咳嗽了幾聲。
聽到這,我他媽腮幫子氣得都鼓起來了。
這人,也忒不要臉了,比死豬都耐燙。
我說道,『那大爺,您知道他長什麼樣兒,我會會他』
大爺說道,『我這幾天才出門一次,去買菜,他又像個鬼,抓不準,一次都沒碰到過』
說罷,大爺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。
聽到這,我頭皮都有點發麻了,心裡頭直打鼓,半天不敢吱聲兒。
還是大爺打破了沉默,說道,『小夥子,你要是把唱歌這事兒給解決了』
『也算是積德行善,我老頭子要感恩戴德的,這日子肯定好過不少』
我抓了抓頭,心想,那人也算是激起民怨了。
大爺又說道,『你啊,也去居委會打聽打聽,問問情況』
說到這,我算是基本聽明白了。
大爺也不希望我三天兩頭的來踹門,這本身對他也是一種打擾。
我應了聲,就下去了,路過602的時候,沒聽到歌聲。
晚上都挺好的,那人一直也沒唱。
但這終究不是個法子,總不能他唱一次,我踹一次吧。
他采用頂級龜縮戰術,我得聯合其他力量,多方位打擊。
而且,那大爺確實給了我很好的提示。
我搬進來後,一直也沒和居委會打照面。
第二天是周五,我準點兒下班,回來後,直奔小區居委會。
跟他們反映了情況,哪知道,主任聽完直撓頭。
還說這是老情況了,他也束手無策。
我他媽就納悶了,半夜擾民,這事兒怎麼能放任不管啊?
還是說,遇到困難就退縮,一時半會解決不掉,就不解決了?
是個痦子也得點掉啊,不然,就一直在那裡,還能裝不存在?
我真是來氣了,向主任要那人聯系方式。
哪知道,他搖頭不給,說這算是泄露個人信息。
但他可以幫忙聯系,安排我倆見面什麼的。
我想這也行,不過,要求主任現在就給打電話。
主任一臉不悅,又看我特別堅持,也賴不掉,就給撥了過去。
可是那人死活不接,主任也沒辦法,隻能作罷。
臨走時,他又讓我加業主群,說小區的事務,會在裡面通知。
4、
剛入群,裡面就嘰嘰喳喳的,大家都在吐槽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兒。
我想著,那人會不會也在群裡,但這四百多人,又沒點精準信息,無從找起啊。
於是,我也在群裡發聲了,『25號樓3門602的,你經常半夜三點唱歌,吵到別人了』
『之前去你家敲門,你都躲在裡面不出聲,不要太過分了,都是成年人,要點臉好嗎!』
說實話,很不客氣了。
沒想到,剛剛還熱鬧非凡的群,我一發消息,立馬就安靜了。
過了好一會兒,有倆人回復了,一個發了三連笑哭表情包,另一個,打了三個點。
有這麼無語嗎?
我趕緊點開那倆人的頭像,一個是女性,排除掉。
另一個群昵稱已經標註了樓棟號,顯然也不是。
看來這家夥,已經讓鄰居們嫌棄到不想說話了。
真他媽晦氣。
不過很好的是,今晚我特地等到十二點多,也沒聽見唱歌。
難道是他也在群裡,看到消息了?
這也算是當著大家夥兒的面扒他了,多少也有點震懾吧!
實在熬不住,我就睡了。
第二天,難得的周末,我在家休息,也沒外出。
樓上硬是一點聲兒都沒有,好家夥,我都懷疑裡面是不是真住了個鬼。
晚上,我正在做飯,上面突然傳來關門的聲音。
我心裡一咯噔,還愣了一下,好家夥,可以逮個正著了。
立即關了火,又解了圍裙,匆忙往樓上跑去。
可惜,晚了一步,那人估計已經進屋了。
但地上傳來一股怪味兒,我跺了跺腳,感應燈亮了。
這才看清,地上留著一滴滴水漬,應該是餿掉的湯汁兒,一直往樓下去了。
我拍了拍腦門兒,才反應過來,他這是下樓了啊!
又馬不停蹄地沖了下去,遠遠地看到一個人,把垃圾袋丟到桶裡。
他身瘦削身材,大約一米七,穿著黑色運動套裝。
感覺就是他了,還好不是個鬼。
於是,瘋狂奔跑,追了上去。
但那人步子矯健,走得很快,又鉆入了一輛SUV,開跑了。
我累得氣喘籲籲,到底還是沒看清他的牌照。
氣得我直跺腳,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。
晚上,熬到十二點,樓上又開始唱歌了。
這二皮臉,真算是絕了。
不過,這次聲響不大,還沒到耳朵、身心受折磨的地步。
就感覺墻裡夾雜著持續不斷的微弱的鬼哭狼嚎。
我拿出手機,搜了搜相關問題,想看看大家是怎麼解決的。
有人說,以毒攻毒,買一個震樓神器,他擾你,你震他。
說實話,挺動心的,但又有人反饋,這可能涉及違法。
而且我發現,網購平臺直接搜索是不顯示的,必須輸入特殊詞匯。
這多少讓我有點不放心。
本來是要治人的,那要是把自己給治了,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。
我覺得,還是要找這人當面聊聊。
周日一大早,被業主群的消息給轟炸醒了。
拿起手機一看,好家夥,似乎是出了什麼群體事件。
5、
很多人說要維權什麼的,又發了一些視頻。
我點開來看,不少穿著同樣文化衫的人聚集在某個大門口。
鬧了半天,我才搞明白,原來是小區附近一個健身房跑路了。
周邊幾個小區都有不少人辦卡,現在都去堵門呢。
我本來沒當回事,但猛地想起來,他們穿的文化衫,和當時樓上那人是一樣的。
合著,他也是那裡的會員,當時下樓穿著運動套裝,就是去健身的?
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。
趕緊穿衣服,洗漱完後,直奔維權現場。
嗚嗚泱泱一群人,站在被鎖的大門前,沸反盈天的,搞得道上都堵車了。
我留心觀察了一下,那人不在裡面。
畢竟,他那惡心人的聲音,實打實刻在我腦子裡了。
只要聽到,絕對能辨認出來。
沒一會兒,警察也來了,調停了下,組織這波人,去派出所登記。
現場這才安靜了下來,我特地多等了會。
還好,皇天不負有心人。
一個西裝打扮的年輕人,偷摸著過來了,四處觀望,像個過街老鼠。
他從荷包裡掏出鑰匙,準備開門。
我走上前去,他嚇了一跳,又說道,『先生,遊泳健身了解一下?』
沒錯,他就是健身房的銷售,這都快倒閉了,還想著賣卡。
一般都是老板跑路,他們沒發工資,趁著現在撈一波,全部揣兜裡自救的。
都他媽一個套路。
我也沒囉嗦,開門見山地說道,『不廢話了,我是同行,你那會籍資料賣不賣?』
他嘿嘿一聲,開口要價200。
我咬了咬牙,答應了。
拿到手後,立即回到家,把資料仔細過了一遍。
圈出我們小區的人,總共十來個,這電話不就有了。
我挨個打,到第六個的時候,確定是他了。
他『喂』了一下,語氣冷淡,又問是誰。
我說道,『我是你樓下的,幾次跟你反映晚上唱…』
還沒說完,他就給掛了。
我頓時來氣了,一連打了好幾個,可想而知,都不接。
我按耐住性子,給他發了篇小作文短信,打字時,手都是抖的。
大意是別躲著藏著,有本事出來面對面解決問題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回了,三個字,『草你媽』
我頓時火冒三丈,打開門直接沖到六樓。
又是好幾腳,踹到他門上,整個樓都有點震動了。
到這個份上了,也不需要顧什麼面子了。
緊接著,我破口大罵道,『草泥馬的,臭不要臉的東西,有本事你丫的給我出來』
估計是動靜太大了,樓下有些騷動。
601的大爺也出來了,沖我擺擺手,說道,『沒回來呢』
我這才勉強壓住了火氣,獨自下樓了。
但今天這事兒必須得解決,再拖下去也沒有意思了。
我一直熬到凌晨兩點,樓上也沒有動靜兒,實在不行了,就閉眼睡去了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樓上又開始唱歌了。
而且,這次還是男女合唱。
我靠,怎麼還解鎖新角色了?
6、
二話沒說,我立即沖上樓去,敲門前,腦子裡思索了一番。
這女的,有可能是他老婆,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,兩口子有同樣愛好呢。
這樣的話,我覺得可以禮貌溝通一下。
男的指望不上,這女的不至於不講道理吧?
我敲了幾下門,裡面立刻安靜了,效果顯著啊。
正等著開門,當面好好聊聊。
那女的卻突然吼了起來,『草泥馬的,大晚上敲別人家門,有沒有點禮貌啊?』
『你這屁眼堵瓷實了,拉不出屎,把腦子也憋壞了吧!』
『再敲門,老娘告你性騷擾去!』
我整個人都傻了,立在那一動不動。
這老娘們比那男的還要狠啊!
這才叫人以群分,垃圾歸類,都他媽自私德行。
說實話,我氣血一下子就上來了,想幾腳踹開門,進去撕了這對狗男女。
但冷靜一琢磨,一對二,動嘴不一定能占上風,動手的話,那就變成互毆。
這性質可就不同了。
沒辦法,我隻能報警了,拿出手機,撥了110。
那裡面兩人聽到外邊半天沒動靜,以為我走了。
女的突然笑嘻嘻地說道,『你看吧,這狗叫啊,你就得多罵,這下不就老實了?』
那男的嘿嘿幾聲,說道,『詠梅,還是你厲害,明天也過來吧』
那女的聲音扭捏了起來,說道,『不呢,連著兩天出來,我老公會懷疑的』
『你要是想我了,就去假日廣場那等我,咱倆的廣場舞還得練練』
聽到這,我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。
敢情,他們不是兩口子啊?
電話那頭警察都『喂』半天了,我才回過神兒。
把情況交代了,沒過十來分鐘,警察就到了。
我正想再交代幾句,警察直接敲門,又自報身份了,『你好,我是民警』
『有人反映你們深夜擾民,開一下門』
這裡面的,肯定就不出聲了啊。
我想著,敲門後不要出聲,那女的自然又是一頓罵,讓警察看看她的嘴臉。
警察又斷斷續續敲了十來分鐘,裡面硬是沒動靜兒,說白了,裝死。
警察無奈,隻好讓我先做出警登記,留了電話、地址,以及報警事由。
又安撫我說,『人家不出來,我們也沒辦法,硬闖是不可能的』
『等白天的時候,你跟這附近巡邏的片兒警再反映反映,一起上來看看』
我點了點頭,也隻能這麼著了。
其實,這就是我一直不願意報警的原因。
說句不好聽的,這種不要臉耍無賴的,警察真都管不了。
事兒不大,就是惡心人,嚴重降低居住質量。
但我也覺得,打老虎和打蒼蠅,那手段肯定是不一樣的。
現在也沒到山窮水盡,任由他欺負的地步。
這種自私慣了的人,到哪都會露出馬腳。
警察正準備走的時候,突然對我說道,『抬起腳底板看看』
我愣住了,不明白是什麼意思,但也隻能照做。
警察看過後,指著門上的腳印說道,『這是你踹的吧?』
我靠,這也太細節了,我隻能嘿嘿地點頭。
警察說道,『門都給你踹變形了,這可是損壞他人財物』
『別人要是計較,也夠你喝一壺的,注意點!』
好家夥,偷雞不成蝕把米,我隻能連連點頭,把警察送走了。
講道理,我這十來年的跆拳道不是白練的,腳勁兒不差。
之前提到,踹門進去撕狗男女,那可不是說著玩的。
不過,之後的幾天,這狗男女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
那就怪不得我了,面對無賴,就要用無賴的手段。
某天傍晚,我搜了搜手機地圖,找到了假日廣場。
7、
那地方倒是挺熱鬧的,一群大媽們都正舞著呢。
旁邊也有幾位在休息,但嘴沒閑著,交頭接耳說個不停。
我一看,這大概就是方圓小區信息樞紐中心了。
有意無意從旁邊經過,大媽們抬頭看看我,又接著七嘴八舌去了。
我旁聽了一下,都是議論著各家的柴米油鹽,人事動態。
我靠邊坐了下來,清了清嗓子,說道,『今兒個,詠梅姨沒來嗎?』
聽到這個名字,幾位大媽不約而同地盯著我,表情驚訝,又相互瞅了瞅。
其中一個燙著花卷兒的大媽說道,『小夥子,你這麼個年紀,可不能犯糊塗啊!』
她還想再說幾句,被旁邊一位紅發大媽攔住了。
我撲通一下,跪倒在地上,緊接著,就嚎啕起來,聲淚俱下。
那幾位大媽傻了眼,身子立即往後傾斜著。
我邊哭邊說道,『姨啊,你們有所不知,這個叫詠梅的,真不是東西!』
『她最近和我爸勾勾搭搭的,被我媽發現了,兩口子正鬧離婚呢!』
『好好的一個家庭,眼看著就要被她給拆散了!』
『我平時工作忙,哪認識這些街坊四鄰的,我就想打聽打聽』
『私下跟她聊聊,不要再糾纏我爸了,也沒有其他的意思』
緊接著,又抹了抹眼睛。
那卷發大媽似乎動了惻隱之心,推搡著紅發大媽。
又說道,『你看吧,我就說詠梅那人不正經,他老公坐著輪椅,哪管得了……』
紅發大媽又打斷了卷發大媽。
我接著嚎啕起來,幾位大媽經不住我的哀求。
給我說了詠梅家的小區,但不肯再多透露,然後就都走了。
我當即趕到那個小區,距離我家小區不到三公裡。
樓上那人也真行,俗話說,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。
真是連畜生都不如。
我把今年的年假都給調休了,一連在這小區蹲了好幾天。
坐輪椅的本身就很紮眼,再除去年紀太大的,其實很好鎖定。
某天,我就看到一個女人推著一個坐輪椅的男人。
兩人看起來,差不多都是五十多歲。
男的很瘦,面容枯槁,像是個藥罐子,估計病了很多年。
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,體態豐盈,臉上抹了粉,跟白面饅頭似的。
我悄悄跟在後面,假裝也在散步。
沒一會兒,那男的就說話了,聲音虛弱,『詠梅啊,你今天還要去老嫂子那啊?』
我去,逮住了,我心裡暗喜。
那女的有點不耐煩,說到,『哎呀,人家死了老公,一個人害怕嘛,我不能丟下她啊!』
那男的咳嗽了幾聲,說到,『那你就不管我的死活,我要死了,是不是也方便你去快活?』
那女的急眼了,說道,『不去,不去,行了吧!』
說著,把輪椅推得飛快,我緊緊跟在後面,摸清了她家的具體地址。
然後,就心滿意足地回去了。
這幾天,樓上那人倒還好,沒有犯病,我想著,警察威懾力還是大啊!
但永遠別低估一個無賴的下限。
周六一大早,不到七點,唱起來了,還是男女老合唱。
真他媽的,越來越過分了。
我都懶得梳洗了,起身去了六樓,打開手機,錄了一段音。
又飛奔到那女的家裡,男的坐著輪椅給我開門。
我把錄音放給他聽,這人氣得臉都綠了,然後又嗚嗚咽咽哭了起來。
說實話,我看著真挺難受的,攤上這麼個媳婦兒。
我對他說道,『這會兒還在呢,你家有孩子嗎?』
他點了點頭,拿出手機,打了個電話。
我默默退了出來,回去的路上,心情舒暢。
快到我家樓下的時候,發現那邊吵吵鬧鬧的。
8、
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揪著樓上的男人,硬生生從門口拖到門外。
對著他,就是一頓拳打腳踢。
緊接著,那出軌女人也出來了,想拉架,又不敢靠近。
隻能站在邊上勸,見小夥子打得更兇了,便喊了起來,『來人啊,打人啦!』
街坊四鄰聽見了,紛紛圍了過來,幾個大叔打算扯開兩人。
那年輕小夥子怒氣上頭,滿臉通紅,把樓上那人死死踩在腳下。
站直了身子,對周圍人說到,『草你媽的,今天誰他媽敢拉一下,老子跟你拼命!』
這話撂下了,周圍人都停住了,不敢上前。
有人拿出手機,揚言要報警。
年輕人見狀,也收手了,推搡著女人,把她摁到車裡,開著車就走了。
鄰居們也都散去了。
我慢慢走近,樓上那人在地上趴了會,又掙紮著站了起來。
這才看清那人的長相。
瘦臉,小眼,胡子拉碴,發型跟郭德綱反過來,板寸地中海。
典型的失意中年人模樣,眼神冷淡,又時刻在逃避的既視感。
當然,由於挨了年輕人一頓毒打,鼻青臉腫是少不了,嘴角還有血。
看到這,我忍俊不禁,差點笑出了聲,心裡暗罵了一句,活該!
他盯著我,忽然開口了,說道,『是你搞的鬼?』
我冷笑了一聲,說道,『大叔,我都不認識你,搞什麼鬼啊?』
他擦了擦嘴角的血,說道,『我認識你,你是樓下新搬來的』
我心裡一驚,猜想這家夥八成在我敲門時,通過他家貓眼看著我的。
既然挑明了,我也就不客氣了,對他說道,『怎麼,敢躲在家裡唱歌,沒膽兒出來和我對線?』
他沒正面回答,自顧自說道,『是不是你搞的鬼?』
我說道,『大叔,人家跟你有仇,尋上門,跟我有什麼關系?』
『我他媽都想揍你一頓呢!』
他蹬著我,又拍了拍身上的灰,扭頭上樓,邊走邊說,『你給老子等著!』
我回道,『好了,我等著啊,希望你下次別龜縮在屋子裡了!』
說實話,這一刻,心情真是舒暢。
惡人自有天收,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!
後面一連好多天,那人確實也沒再唱歌。
可接下來,又發生了其他怪事。
9
家裡人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。
我和女孩聊得挺好,吃完飯邀請她來家裡,主要也是給她看看我的房子。
還沒走到五樓,就聞到一股又騷又臭的味道,惡心極了。
我心裡發慌,感覺事情不妙,趕緊跑了兩步,搶先上來了。
果不其然,我家門上塗滿了糞便,地上也是污水一堆,不少蒼蠅在圍著轉。
那味道,別提多難聞了,我趕緊捂住鼻子,腦子發懵。
第一時間就想到,鐵定是樓上那男的報復行為,我頓時火冒三丈。
但此時,顧不得去找他算賬了,立馬跑下樓去,跟女孩解釋,今天下水道出了問題。
然後,迅速帶她走了。
因為潑糞這件事,搞得我心煩意亂,有些心不在焉,女孩以為我對她無意。
反倒是對我有些生氣了,丟下一句話就獨自走了。
我簡直是要心態爆炸,立馬回家,當即沖到六樓,對著那人的門,一頓狂敲。
這回,他倒是不緊不慢地打開了門,一臉無所謂的神情看著我。
我怒氣沖沖,對他說道,『樓下的糞便是不是你潑的?』
他歪嘴一笑,說道,『別他媽的亂扣帽子,就一句話,拿證據出來!』
然後,帶著蔑視我的眼光,關上了門。
我捏緊了拳頭,檢查了樓內,沒有攝像頭,所以,基本就等於沒有證據。
但這事兒,我肯定跟他沒完。
某天,我下樓遛狗時,趁機給那女孩打了個電話。
還沒聊幾句,剛跑出去的狗狗淒慘地叫了幾聲。
我立馬跑了過去,才看到狗狗口吐白沫,全身抽搐。
我心裡頓時慌了,可沒一會兒,狗狗就僵硬了,沒了呼吸。
我眼淚立即下來了,看著狗狗,心裡難過到了極點。
路過的幾位老人也表達著惋惜,忽然,其中一位大爺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說道,『小夥子,你剛搬來的吧?』
我點了點頭。
大爺繼續說道,『怪不得呢,這小區啊,不能隨便遛寵物的』
我覺得奇怪,擦了擦眼淚,問道,『為什麼,有什麼規定嗎?』
大爺搖了搖頭,說道,『那倒不是,就是,小區裡住了個神經病』
『喜歡投毒,我家之前的寵物,也是這麼被藥死的』
『那人仗著小區沒有監控,大家拿不出證據,一直逍遙法外』
『哎,我們也隻能自認倒黴』
說到這,旁邊的幾位大爺大媽立即隨聲附和,表達憤慨,然後,又都指了指我家的樓棟。
我似乎領悟到了,跟他們描述了樓上男人的模樣。
沒想到,大家異口同聲,表示就是那個人。
我感覺機會來了,於是,寫了個簡要的情況說明書。
在小區挨家挨戶敲門,讓有類似遭遇的人幫忙簽個名。
最後,統計下來,足足有二十多位,可見,這人是多麼的可惡啊。
我拿著說明書,直奔警察局,說明了情況。
警察當即帶著警犬,趕到了我們小區,上樓敲門,氣勢十足。
這次,那人開了門,見到警察,立馬慌了神。
警察說明來意,那人反倒是不慌不忙,隨意讓進門檢查。
順便,盯了我一眼,目光裡滿是憤怒和不屑。
警犬聞了一圈,忽然對著裡邊的一道門叫嚷了起來。
警察讓他打開門,進去後,是個洗手間,臺子上擺了些藥瓶兒。
那人解釋道,『那是我自己吃的藥,治病用的,難道也犯法啊!』
警察沒理他,檢查了一圈,表示確實沒有毒害動物的化學物品。
不過,警察打開其中一瓶藥,拿出裡面的藍色藥丸兒,此時,警犬叫得更兇了。
警察仔細端詳了一下,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。
轉過頭,看著那男人,此時,他正是滿頭大汗,表情有些虛。
警察拿著藍色藥丸,問他,『這也是你治病用的?』
他點了點頭。
警察正要反駁時,屋外沖進來一人,詠梅她兒子,當時抓奸的那小夥子。
他二話沒說,沖上來就要打那男人。
但警察一把將他攔住,詢問情況。
小夥子這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解釋了起來。
原來,他那坐輪椅的爸得知他媽出軌的事,病情加重,一下子臥床不起。
送到醫院後,經檢查,醫生交代,他爸的體內某種微量元素嚴重超標。
相當於慢性中毒,對於有基礎病的人來說,會加快死亡!
小夥子想到他爸隻有媽媽在照顧,於是,逼問他媽。
他媽這才不得已說了出來,是我家樓上那男人給她的藥,說是能治病。
然後跟警察一合計,那藥正是這藍色藥丸。
此情此景,那男人不得不認服,束手就擒了。
經過審訊,他也交代了,當初和詠梅偷情,就想早點除掉她老公。
於是,給她一種藥,說是能治病,而詠梅傻了吧唧,每天都喂老公喝下。
而那,是一種慢性毒藥,逐漸蠶食人的身體,最終一命嗚呼。
所以,小區下藥,也是這男的手筆,人心真狠啊!
最終,樓上男人因故意投毒,被判十五年。
而我,也找回了寧靜,與相親女孩交往順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