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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段時間有一部韓國電影『解禁男女』,不知你看過嗎?也許你都沒有聽說過,畢竟它的題材略小眾。
這部項圈皮鞭齊上陣的電影看得我心潮澎湃,如果說男女主是釋放了欲望被解禁的一對,那麼我就是被性格和命運禁錮的那一個。
我是一個抖M。
簡單說就是在性關系中有受虐傾向的那一種人,其實這種傾向在如今的網絡上,已經算不得什麼要緊事,很多人都把這個詞輕輕鬆鬆地掛在嘴邊。
但我想說,回歸現實,當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女性、一個乖巧的女兒、一個賢惠的妻子、兩個孩子的母親,年近40的我從來沒有機會,坦坦蕩蕩地面對自己的身體。
這些被世俗看來離經叛道的欲望,早就壓抑得我喘不過氣……
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有問題,當然,那時候沒有清晰的概念。
發現的機緣,說出來有些好笑,是來自體罰。
上一輩家長沒有不能體罰孩子的認知,有些要求嚴格的,甚至會主動提出讓老師在孩子不乖的時候動手。
我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。
他們都是老師,對我管教很嚴,我從小的家庭氛圍一直都是緊張壓抑的。
乃至我升上初中,他們與班主任初次見面就送了一把戒尺,希望對方可以嚴格要求教導我。
那時一個剛畢業的年輕男老師,對我父母這種前輩提出的要求當然是相當支持,於是我但凡有成績下滑的傾向,就免不了挨幾個手心。
可我卻漸漸發現,在挨打時我感受不到痛苦,反而總是不自覺地想夾腿。
發展到後來幾天沒挨打,我還會故意找茬,我一度以為自己腦子有什麼毛病。
直到有一天,我在父親的書架上翻出一本書。
我的家裡滿滿當當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書,興許他都忘了自己曾經買過這樣一本。
那是一本國外的譯文小說,書裡講了一對落難母女的求生,其中有一章描寫了母親為了生存依附於仇家門下,有一個場景是把母親當狗一樣捆綁侵犯,讓女兒親眼看見了母親被人毆打凌辱。
那一晚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。
夢裡有一位辨不清面目的男性,可他手裡拿的戒尺卻特別清晰,他讓我趴在桌前,高高揚手又重重落下,一次一次地用戒尺拍打我的屁股。
夢裡的我似乎很快樂,快樂到接連幾日我都回味到渾身顫粟。
也就是從那一天起,我的欲望開始朝著不受控的方向猛烈滑坡。
我就這般懷揣著秘密長大了,可直到大學畢業前,我甚至都沒有戀愛過。
因為父母再三強調我要自尊自愛,說但凡發現我早戀,就一定會給我教訓。
我知道他們會說到做到,畢竟,就連我在房間貼一張男明星的海報都會被羞辱。
可是越壓抑,隱秘的欲望就越枝繁葉茂。
在暗夜裡,我幻想過所有同我多說了幾句話的男性,他們扇我耳光,將我踩在腳下,卻又同時給我快樂。
白天,我清湯寡水,戴著眼鏡文文靜靜不茍言辭,誰能想到這樣的我,心裡卻藏著一隻野獸。
終於熬到畢業,就連父母都主動提出我可以找男朋友,壓抑的欲望總算找到了突破口,我開始仔細打量著身邊適齡的男性,想尋找合適我的另一半。
我的目光鎖定在了公司裡那個早我一年入職的男同事身上。
他叫阿凱,我之所以注意到他,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優秀,相反他在公司裡是個刺兒頭。
和領導對著幹,一言不合就口吐芬芳,上火的時候還摔壞過自己的鍵盤。
可我,卻被這種年輕氣盛的暴力行為吸引了。
交往的過程很容易,都是荷爾蒙泛濫的年齡,幾場曖昧就能輕易勾搭上。
我半推半就地和他發生了關系,卻發現在某些事上他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。
因為他在情難自控的時候會罵臟話,而他一罵我就會更加亢奮。
很快我的秘密就被他察覺到了。
阿凱無比高興,在網上查著各種方法對待我,我也為能夠得到滿足感到慶幸,可沒想到的是,他控制我的欲求越演越烈,竟從男歡女愛延伸到了我的生活。
他把我當成了他的所有物,在公司也對我頤指氣使。
旁人知道我倆是戀愛關系,以為是我的性子太過溫柔,才被他強壓一頭,卻不知這背後的彎彎繞繞。
他覺得拿捏住了我,完全不聽勸解,對我呼來喝去,我漸漸對這段感情心生厭煩。
爆發的那一天是因為部門聚餐。
阿凱幾杯黃酒下肚就開始在酒桌上講葷段子。
我看著女同事們的臉越來越黑,忙拉著阿凱住口。
沒想到的是,正在興頭上的阿凱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,污言穢語脫口而出,說我不過就是一個跪著求他罵求他打的sao貨,還敢管到他頭上來。
同事們以為他在發酒瘋,急忙沖上來勸架,被阻攔的阿凱更加狂躁,摸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。
所有人都安靜了。
視頻裡的我衣衫不整極盡諂媚求著他羞辱,那張爬滿欲色的臉,連我自己都不忍直視。
那一刻的巨大沖擊,似乎把我的靈魂抽空,我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。
還是同我交好的大姐,搶過手機按下停止,並且把手機裡所有關於我的內容刪了幹凈。
我忘記那天是如何收場的,人總是會刻意遺忘對自己傷害太大的事情。
我離開了阿凱,從此再也沒去過那家公司。
我聽從父母的安排回了老家,他們並不知道我經歷的一切,隻以為我是不喜歡這裡的工作所以辭職,便讓我回老家發展,早日成婚生子,讓他們享受含飴弄孫的快樂。
我沒有拒絕,我的基因裡似乎沒有反抗他們的這一條。
我以為在他們管轄范圍內受到監督控制,我受過的傷和我的癮都會漸漸消失。
但我錯了。
我聽他們安排和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結婚,夫妻之事枯燥得就像一個模板。
每次親密之後,老公都會沉沉睡去,而我卻在一旁,靠著回憶阿凱對我的辱罵,偷偷地再次撫上自己的身體。
那時開始流行玩微博,我也註冊了一個賬號。
隱藏在虛擬身份後的人們,按照各自的癖好分散為不同的組織,我找到了屬於我的那一個,傳說中的字母圈。
但我沒敢輕易嘗試,我已經不能再承受真相被撕破的後果。
但欲望無法克制,我選了一個折中的方式,開始交文聊的好友。
文聊的方法,就是在所有相關的帖子留言區裡尋找同好,然後私信發出暗號。
在這期間,我遇到的大多數人都不太理想,因為他們總是妄圖讓我完成一些做不到的事情。
比如一些過激的任務和拍攝私密照。
更多的人和阿凱一樣,習慣把我的性癖和三觀混為一談。
一場文字歡愛後,他們就把羞辱我當成了家常便飯。
我一次一次地拉黑不同的賬號,心裡越來越空虛。
終於我遇到了小磊,一個大學畢業不久的大男孩。
那時的我剛生了二胎,老公和我分了房,每個欲海翻騰的深夜,都是小磊陪我度過的。
在我們的約定時間內,他能用文字帶給我極盡的歡樂,而在喊了結束之後,他便恢復正常和我禮貌地交談。
可以說他是我寡淡無味的婚姻中唯一的甜,如果沒有他,我很難堅持下去。
可是,這樣的好時光持續了不到一年。
小磊公司出差來到我所在的城市,他在私信裡約我出來見一面,想把那些我們演變過無數次的文字遊戲變成現實。
他的邀約讓我心潮洶湧,畏懼和渴望在拉扯我。
我覺得像他這樣的人應該不會給我帶來額外的麻煩,但唯恐又一次遇人不淑,把自己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。
小磊一開始是安撫我,他說人活一輩子如果總是這麼憋屈,有什麼意義呢?在我多次拒絕後,他的口吻也變得有點不耐煩了,說聊了一年都不肯實戰一回,後面也沒必要再玩下去了。
果然,接下來的好幾天他都冷落我。
看著微博私信裡那些已讀未回的消息,我整個人都空落落的。
一周後,小磊終於給我發了消息,說他馬上就要回去了,給我留一個中午,算是最後一次機會。
那天,老大去了幼兒園,老二因為婆婆家來了親戚想看寶寶,我送了過去。
我不太愛聊天,就一個人待在自己家,正是約會的好時機。
我翻來覆去地糾結,看著我們之前的聊天的記錄,我們經常扮演各種角色,還曾用語音為對方紓解,如果沒有他,我不知道該如何熬下去,我不想因為自己的膽怯,徹底失去這個隱藏的『愛人』。
思前想後,我最終答應了他的邀約。
臨出門前,我戴上了口罩和墨鏡,唯恐被人撞見。
還好小磊約的地方離我的住所稍遠,打車都得接近半小時,撞見熟人的概率應該很低。
小磊表現得很興奮,為了讓我找到感覺,他提前用文字進入了角色,我邊走邊和他聊得火熱,直到坐上滴滴才發現不對勁。
司機竟然是我老公的前同事!
我隻知道他離職了,不知曉他竟然來當了滴滴司機。
我就像被潑了一身冷水,滿漲的欲望全部被消解。
戴著墨鏡他好像一下也沒確認出我,但我已經注意到他用車內後視鏡瞄了好幾眼,我沒法裝懵,萬一被揭穿後果估計更嚴重。
深呼吸了幾口氣理智才回歸,萬幸的是,我打車的定位是酒店旁邊的一家烤鴨店,我隻能主動摘下眼鏡和司機交談,說我實在饞那一口,想點外賣又覺得涼了不好吃,所以想去吃現場的。
他笑著說以前見面覺得我挺老實的,沒想到還有獨自出來吃外食的時候。
我緊張得腦袋轟鳴,天知道我真正想吃的外食究竟是什麼……
那天,我到了烤鴨店渾身都還在發抖,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徹底沒了。
想一想,以前出了那樣的事我還能逃回老家,現在出了事,我該怎麼躲?
小磊因為我臨時放鴿子氣急敗壞,憋不住罵了我幾句。
但這幾句不再讓我亢奮,因為我知道,它與情欲無關,它是這場關系最終的告別。
他把我拉黑了,我也刪掉了微博,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,我隻是得不到身體上的滿足,它不值當讓我拿自己的生活去賭。
因為我真的輸怕了。
後來很長一段時間,我都靠自我慰藉。
但前不久又發生了一件讓我崩潰的小事,我存在雲網盤裡的『五十度灰』系列電影被和諧了。
那時我深夜在衛生間裡安撫自己的法寶,竟然也沒了。
得不到紓解,我被身體的渴求弄得頭腦發脹,竟在一次與老公的親熱中,對他說『打我屁股』。
該怎麼去形容他那時候的表情呢?有懷疑自己聽錯的難以置信,更多的是嫌棄和厭惡,我瞬間清醒,急忙找補說有蚊子,讓他幫忙打一下。
老公的神色才恢復正常。
這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想對老公表露真實的自己,結果出師未捷直接投降。
那之後我再也不對老公心存幻想,可是欲求卻半點未退。
我沒法克制自己,又恢復了微博的文字交友,但已經找不回小磊。
我留戀在一個又一個男人的辱罵中,那些臟話和幻想中的戒尺讓我在深夜得到釋放,雖然隻是飲鴆止渴。
我開始後悔自己那天沒有赴約,同時又為自己產生這樣的想法感到羞恥。
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,卻越來越頻繁地開始幻想,被人凌辱虐待。
有時候看到孩子天真活潑的臉,我都覺得自己好臟,若他們有一天知道母親私下是這樣的人,會如何看待我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