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親愛的,不流產,從此以後我跟你一刀兩斷!』明成依然溫文爾雅。
『不,兒子我一定要生!』周晶晶含著淚嗚咽,母憑子貴,是自古以來的硬道理。
她深知,隻有生了兒子,上位才有可能兌現。
1
網戀民工女,租『媽媽』搞艷遇。
半年前,明成的妻子在韓國因車禍蹊蹺失蹤,女兒嬌嬌變得焦慮、脆弱,性格逐漸內向,整天發呆,經常偷偷哭泣。
明成看在眼裡,急在心裡。
午夜,在網絡上,明成發泄著自己的壓抑。
偶然用社交軟件搜索附近的人,添加了農民工周晶晶。
周晶晶家在甘肅,父母在土裡刨食,實在拿不出學費,她隻能懷揣著蘭州大學通知書,來到上海工地打工。
一心飛上枝頭的她,不甘心停留在社會底層,一有空閑,就在網絡上流浪,尋找自己翻身的機會。
看到明成發來的照片和介紹,她半信半疑,現在冒充大款騙色的人太多了!
『晶晶,我妻子車禍去世,女兒憂鬱成疾,能聘用你做她媽媽麼?每小時200元』
『您是想找人帶孩子麼?我做過保姆,包您滿意!』
周晶晶發來的話,讓明成心猿意馬。
連通視頻,清水臉周晶晶躍然眼前,眉清目秀,有一股淡淡的書卷氣,全然不像農民工那麼粗野。
『好!明天你就來我家吧!』明成爽快地應承。
果然,嬌嬌很快喜歡上了『新媽媽』,小臉蛋上重新有了笑容。
周末的時候,三個人一起去遊樂園,其樂融融,儼然一家三口。
日久生情,花骨朵般的周晶晶,搖曳生姿,聰明又能幹,哄得嬌嬌團團轉。
面對嫵媚又朴實的她,明成越努力克制,心底的欲望越急速膨脹。
終於,在周晶晶生日的那個夜晚,明成擁著她忘情地滾進床單……
金風玉露一相逢,便勝卻人間無數。
用周晶晶的名義,明成租下了相鄰生活區的豪華別墅,精心打造幽會的隱秘愛巢。
可是,沒想到,明成的妻子韓麗琴突然出現了!
原來,她在韓國經商的時候,買了900萬的意外保險,公司經營不善,面臨倒閉,她就用了『金蟬脫殼』計策,想騙保回國。
改名換姓的她,不敢光明正大地回家,悄悄躲在女兒嬌嬌的學校附近,當嬌嬌走出校門,她沖出來激動地一把抱住:『寶貝!』
嬌嬌明顯已經不認識親媽,嚇得哇哇大哭,撲進周晶晶懷裡大喊:『媽媽!媽媽!』
眼裡含著淚,韓麗琴愣住了。
周圍的人瞬間圍攏過來,有人開始竊竊私語:『人販子?』
借口認錯了,她尷尬地閃進人群。
第二天,韓麗琴找到明成的公司,當面攤牌。
見到滄桑憔悴的妻子,明成沒有一點熱情,更沒有擁抱的意思,而是甩出一張卡:『200萬,夠開銷一陣子的,不能在上海呆著,你懂的!』
『你不是說終生隻有我自己麼?墳頭沒幹就抱上新人了?』氣不打一處來,韓麗琴在外面淒風苦雨,用性命騙保,就值這麼點錢!
『缺了再要,暫時就這麼多』明成依然平靜如水,似乎在他面前的,不是含辛茹苦,忘我犧牲的妻子。
自尊讓韓麗琴抬起了孤傲的頭,拿著卡,她帶走一顆報復心,在夫子廟吟詩作畫,到雲南洱海聽歌吹曲,在呼倫貝爾大草原縱馬馳騁,在普陀島虔誠禱告……
200萬揮霍一空,韓麗琴先後要了800萬,明成雖然非常不情願,但迫於一條船的緣故,隻能就范。
正當明成被妻子騷擾得抓心撓肺得時候,周晶晶出事了!
2
小妾蹊蹺殞命,真兇難尋。
4個月前,周晶晶堅持在工地幹活,攪拌水泥的時候突然感覺惡心嘔吐,因為經常早晨不吃飯,加上月經時常不規律,她就沒有放在心上。
直到肚子開始往外鼓,她才意識到懷孕了!拿著醫院確診單,周晶晶在電話上哭出梨花帶雨的節奏。
『隻能打掉!』明成冷冰冰地說,『絕對不能讓嬌嬌知道,太打擊她了!未婚先孕,你父母也接受不了!』
『醫生說了,5個月的孩子要做引產,很危險!』周晶晶淚流滿面,傷心欲絕。
『你的親生兒子,難道你不要嗎!』
明成擰著眉頭,斜睨著可憐的小嬌娘:『要養你養,你的事從今天起,跟我無關!』
掏出5000摔給周晶晶,明成扭頭就走。
他並非絕情,而是隻能這樣對待,嬌嬌心理脆弱,承受不起任何打擊。
周晶晶沒有經濟來源,自己生活都成問題,更養不了孩子,冷卻幾天,一定會斷了這個念頭。
明成沒想到如意算盤落空。
周晶晶做過CT,懷的是兒子,她決心生下來,再逼迫明成認子,跟自己結婚。
她不再去工地,整天窩在租來的別墅裡,縫制小孩子的衣服、小被子等生產的東西。
農民工固有的清高,讓她低不下高傲的頭,隻是默默地等明成上門。
沒有收入,她開始變賣別墅的東西,最後連手機也賣掉了。
轉眼間,雪花紛紛揚揚,落在無情的上海。
整整一天神不守舍的明成,心神不寧地來到愛巢,想看看周晶晶落魄成啥樣,有沒有回心轉意。
打開別墅大門,他大吃一驚!
周晶晶赤裸裸地躺在地上,滿身是血,旁邊是個女嬰,臉色紫青!
癱坐在地上,明成恐懼得哆嗦成刺蝟,勉強爬起來,拔腿就跑,甚至忘記看看這對母女還有沒有生命跡象。
一路狂奔到家,睡夢中的嬌嬌,被爸爸開門聲吵醒。
看到他恐怖的表情,嚇得蜷縮成一團,窩在沙發上默默流淚。
『嬌嬌,別怕,爸爸有點感冒!』摟著女兒,明成胡亂琢磨,怕晶晶死了,又怕沒死,一夜折騰。
第二天一早,警車呼嘯而過,直奔晶晶所作的生活區。
上海頭條新聞爆出:美女民工疑似被包養,誕下一女,命隕別墅!
居民議論紛紛,非常震驚。
但是,無論警方、社區,還是工地,都對周晶晶一無所知。
明成沒在她那裡留下任何痕跡,房東隻知道她有個男友,晶晶手機裡有個神州行電話號碼,苦於沒用身份證註冊無法查證。
遠在甘肅農村的父母,說啥也接受不了全村人羨慕的女兒,竟然暴斃在別墅。
女兒怎麼會在別墅,孩子又是誰的,是自殺還是謀殺,一系列謎團困惑著他們。
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,竟然喪命得如此荒唐,兩個農村老人老淚縱橫,恨不得一頭撞死。
在媒體幫助下,兩位老人把女兒死亡照片和視頻發到網上,希望人肉搜索出線索,可是,4個月過去,一切依然是個謎。
明成從恐懼,漸漸安定下來,看到案件查不出頭緒,即將銷聲匿跡,他甚至沾沾自喜,一個大麻煩,就這麼輕易消失了!
然而,意外終究還是發生了。
3
雲端泄密,艷照門顯形。
失去小妾,明成的心思又往我這邊靠攏.他的電話明顯多了,噓寒問暖,似乎昔日的恩愛重現。
在他安撫下,妻子韓麗琴也收斂了揮霍的頻率,不再上百萬的索要。
擅長海內外經營的明成,一門心思放在事業上,把上海化妝品公司運作得紅紅火火,招聘的員工超過了千人。
經過嚴格得考核,來自南京的鄧曉磊從營銷崗位郭穎而出,奪得了辦公室主任的職務。
善於見風使舵的他,成了明成的新寵。
『小鄧,蘋果5手機升級麼,幫我倒騰下!』明成搖著新買的手機問。
『沒問題,我可是手機控,最擅長折騰這個玩物』鄧曉磊一口答應,並要了明成的雲端賬號密碼,方便升級後,導進原來的數據。
明成不懂雲端,手機店服務員問他要不要數據備份功能,他以為隻是備份通訊錄,沒意識到備份意味著什麼。
服務員幫他申請了雲端賬號,打開了自動備份存儲功能,雲端將自動存儲照片、視頻、通訊錄等所有數據。
但是,對這個功能,明成一無所知。
鄧曉磊把手機升級後,登錄明成的雲端賬號,導進數據,無意中一瞥,發現明成在床上的視頻,大尺度,超前衛!
這些原來在明成的手機上沒有,估計是被刪除以前,自動備份到了雲端!
鄧曉磊心跳加速,眼珠亂轉,計上心頭。
他趕緊存下明成的雲端賬號密碼,把這些視頻通過藍牙,發到了自己手機。
窩在家裡的沙發上,鄧曉磊仔仔細細地端詳大尺度視頻,除了我,還有個年輕陌生的美女。
忽然醍醐灌頂!他發現視頻上這個靚妞,正是網爆別墅死亡的農民工周晶晶!
鄧曉磊驚呆了,沒想到老成持重的劉總,竟然有如此齷齪卑鄙的一面。
他斟酌再三,決定暫不報警,憑這個一本萬利的軟肋,狠狠地敲詐一筆再說。
透過辦公室落地玻璃窗,鄧曉磊看到明成一邊擦汗,一邊轉來轉去,像隻無頭蒼蠅,他掩飾不住偷笑:劉總肯定沒想到,敲詐他的人就在外面!
一大早,鄧曉磊就把明成和周晶晶的大尺度視頻,發給了明成,並附上銀行賬號:『封口費200萬!』
的確,明成震驚得魂飛魄散!宛如看到了死而復生的周晶晶。
敲詐的人究竟是誰?視頻哪來的?這視頻隻有他看過,早就刪掉了,周晶晶已經死了,怎麼還有知情者?
『是你嗎?陰魂不散!』明成陰沉沉的話音傳來,令韓麗琴不寒而栗。
『咋了?我又不是鬼!』在漓江畔逍遙的她,抿嘴譏笑:『被誰懟了,跑我這裡撒氣?』
『我和晶晶的視頻,是你整的?』聲音惡狠狠的,明成急眼了。
『啥視頻?對你倆不感興趣,竟然懷疑我?』八竿子打不著的人,看來明成病急亂投醫了。
『超尺度視頻,警方拿到會抓我的,嬌嬌就沒爹了!』他忽然很沮喪。
『別慌!想想視頻怎麼拍的,存在手機裡了?誰動了你的手機?』韓麗琴有點害怕,他一旦進去,自己又不能現身,嬌嬌就落到地上了。
『知道了,就這樣吧!』明成像是忽然有了主意,匆忙掛了電話。
他快速回復敲詐短信:好,成交!3天後轉賬。
心機頗深的明成,要親自策劃和實施一個陰謀。
4
兔子擅吃窩邊草,回頭無岸。
上海灘的夜,燈光流轉,猶如一首憂傷而又纏綿的歌吹。
慶功宴上,明成頻頻向鄧曉磊舉杯,又授權他代表自己,跟各部門主任喝交杯酒,場面熱烈而歡騰。
宴會後,他又帶著辦公室5個人泡夜場,直到凌晨1點。
明成假裝沉醉,癱倒在椅子上,辦公室主任鄧曉磊隻好背著他,找了代駕,把他送回去。
在別墅,小鄧從廚房端來醒酒湯,明成喝下,假裝清醒了些,他從酒櫃裡倒了杯藍香橙洋酒:『小鄧,今晚你的功勞大大的,來,咱倆最後一杯!』
為了盡快抽身,小鄧爽快地一飲而盡。
還沒走出大門,小鄧就『撲通』一聲昏倒在地上。
酒裡,明成早就下了藥。
把小鄧拖進衛生間,綁在早就備好的椅子上,明成拿起了旁邊的斧頭……
其實,在給韓麗琴打電話的時候,明成就意識到敲詐他的人是誰了。
隻有鄧曉磊動過他的手機,敲詐人肯定是他!
被身邊人謀算,讓明成切齒痛恨,油滑的鄧曉磊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,只要他一天不除,自己就永無寧日。
經過一天一夜的權衡利弊,明成決定鋌而走險,為自己掃除後患。
找借口把保姆辭退,送嬌嬌去姑姑家暫住,他在家裡精心佈置了陷阱,張開網等著獵物。
為了毀屍滅跡,明成費了好大的勁,才把小鄧分解成屍塊,放進冰櫃裡冷凍凝血。
早晨4點,他把屍塊裝進旅行袋,開車一直跑到蘇北,扔進了深山。
本以為天衣無縫,可是,鄧曉磊並沒有像周晶晶那樣銷聲匿跡,而是被兩個深山探險的大學生情侶發現。
警方成立了專案組,因為鄧曉磊曾捐過骨髓,在『中華骨髓庫』中有詳細的檔案,很快就確定了死者身份。
雖然鄧曉磊的手機被明成銷毀,但警方依然從移動公司拿到了短信和通話記錄。
2022年5月1日,穿著新衣的嬌嬌,正拉著明成的手在家撒歡,警察拿著逮捕證叩響大門……
口述:周晶晶《化名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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