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強迫我嫁隱瞞精神病史:每次性事他咬我腳趾頭用打火機點內衣。

李鳳和鄭柱是一個院裡長大的。

不同的是,李鳳父母弟弟一家四口齊齊整整,大她三歲的鄭柱卻父母早逝,跟著年邁的奶奶饑一頓飽一頓長大。

打小,李家爸媽不管去幹活還是趕集,都會把弟弟李龍這個寶貝疙瘩帶在身邊。

而李鳳這丫頭片子,自然留在家裡看家了。

李鳳一個人不好玩,就去跟鄭柱找他玩。

看跟在身後『柱子哥』『柱子哥』的叫,鄭柱會把粘灰的煨紅薯,跟她你一口我一口吃完。

然後指著對方糊著灰塵的小花臉,相互扮鬼臉笑到打滾。

多年以後每每想起,那輕鬆滿足的笑聲,還像風鈴一樣在李鳳心頭搖曳;那紅薯的香甜在唇齒間縈繞,成了她往後日子裡最溫暖的回憶。

有時鄭柱在樹上掏了鳥蛋,等奶奶煮好,哪怕再饞他也會叫來李鳳一起吃。

在那個物質貧乏的年代,能讓出一口吃的絕對是過命的交情。

因著這份情誼,鄰居們常笑李鳳是鄭柱的媳婦兒。

每每這時,鄭柱總是望著李鳳嘿嘿傻樂,細長的眼睛成了月牙兒。

李鳳低著頭,嘴角漾開一個甜甜的笑,像野地裡清純的野百合。

如果這話被李鳳爸聽到,他必定會在鼻孔裡冷哼一聲: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做他的春秋大夢!』

時間就像指間的風,一轉間,兩個灰堆裡打滾的孩子長大了。

鄭柱長成了濃眉大眼的小夥子,李鳳成了膚白貌美的大姑娘。

鄭柱奶奶已經不在了,村裡有同齡人叫他一起出去闖世界。

可他不為所動,寧願守著幾分薄地兩間破房過日子,有事沒事往李家跑,幫著李鳳挖土打豬草,幹得比她弟弟還歡。

村裡有個叫劉容的女孩看上了鄭柱,明裡暗裡表示過好感,想招他做上門女婿。

鄭柱也直接回絕了。

他那點小心思都寫臉上,李鳳心裡明鏡兒似的,隻是他不明說,她就當裝傻,誰也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。

李鳳爸媽一邊把鄭柱當免費的勞動力使喚,一邊把女兒看管得死死的,生怕一不小心好白菜被豬拱了。

他們門兒清,以李鳳的樣貌和勤勞,完全可以挑一戶條件好點的人家,這樣反過來可以幫襯娘家。

鄭柱一身蠻勁有什麼用?力大不發家,跟著這破落戶,又同院子住著,隻怕還以後還得倒貼。

這貼本買賣他們才不會幹呢!

李鳳就是他們養在枝頭紅艷艷的果子,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采摘的!

就在李家爸媽四處物色乘龍快婿時,兩個小年青已經偷偷商量好,一起出去打工賺錢。

聽說有個工頭來這邊招工,李鳳要鄭柱先去打聽清楚,兩人一起去廣東打工。

鄭柱前腳剛走,村裡的媒婆後腳就上門來了,要給李鳳做媒,說合吳家村的吳迪。

吳迪爸去年在工地上出了事故沒了,他媽媽帶著七大姑八大姨,呼啦啦又是拉橫幅,又是燒紙擺花圈的哭鬧,最後工頭沒辦法,協商賠了幾十萬才了結。

在當時,這賠償金是按最高規格賠付的,確實是個大數目。

有了這筆錢,沉默寡言的吳迪被媒婆吹得天上有地上無,好像嫁了他就是嫁到皇宮,擁有了天下似的。

李家爸媽聽得眉開眼笑,和媒婆越聊越投機。

李鳳被爸媽押著,心不在焉地坐著,不時朝門口張望,那個熟悉的身影一直沒有出現。

夕陽像醉漢一樣,一顛一顛地往西山後沉下去。

『鳳兒,你嬸子說了這麼多,你好歹表個態啊,嬸子也好去吳家回話!』大鳳媽見女兒磨磨唧唧的半天不吱聲,忍不住催促著。

大鳳爸白了老婆一眼,大手一揮:『要她表什麼態?吳家條件這麼好,她這是前世修來的福分,掉金窩窩裡了,還想怎麼著?她嬸,我這人直爽,你回去跟吳家說說,咱也不整那麼多繁文褥節,訂婚結婚弄成一場得了,禮金不少就行』

這人都沒見,怎麼就定終身了?大鳳的粉臉漲得通紅,張口想反駁老爸,卻被媽一把拉住,眼神刀子一樣定住了她的魯莽。

媒婆打著哈哈應著,李鳳爸熱情地送了出去。

直到晚上也沒見鄭柱回來告信,李鳳心裡慌慌的,想溜出去問問,又被媽媽以各種理由拖住,一晚上都沒法脫身。

第二天一早,李鳳頂著熊貓眼瞧見鄭柱家門上掛著一把鎖。

她心裡更慌了,不知道是他昨天壓根沒回,還是一早出去了?

如果沒回,他幹什麼去了?他平日裡無論多晚不都會回家的麼?

李鳳正胡思亂想,她爸端著茶缸走過來:『還看什麼看?鄭柱跟劉容去廣州了。

劉家條件不錯,鄭柱去他家做姑爺,比打單身強!』

李鳳知道,劉容在廣州一家制衣廠打版,收入比村裡其他人高。

她每次回來都會邀鄭柱去打工,帶他學打版。

劉容說這話時,小眼睛星子似的亮閃閃,閃得李鳳毛孔裡都泛著酸味兒。

昨天鄭柱還說去工頭那問情況,今天連招呼都沒打就跟劉容走了,這是不是說明,他已經做出選擇了?

李鳳雙手交握,指甲掐進肉裡。

原來,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。

他要真心喜歡,為什麼從來沒有說過?都沒有開始,他自然無須交待,想怎麼著是他的自由了。

秋天的晨風吹過,李鳳打了個寒顫,感覺那股涼意透過心臟,四肢百骸都冷了。

父母強迫我嫁隱瞞精神病史:每次性事他咬我腳趾頭用打火機點內衣。

鄭柱無聲無息走了,李鳳又恨又氣又委屈,卻不敢跟誰說,隻覺得心裡窩著一團火,燒得五臟六腑都起了水泡。

自以為是對方心尖尖上的人,原來可以這樣隨意舍棄!

李鳳眼淚肚裡落,心灰意冷加賭氣,接受了爸媽的安排,閃婚嫁給了吳迪。

結婚之初,她以為吳迪隻是木訥沒主見,什麼都聽從婆婆調擺。

生下兒子後,吳迪越發呆滯了。

眼神定定地盯著某處,卻不聚焦,渙散成一把荒草。

也不知他在想什麼,好像神遊天外,兒子的哭聲和李鳳的呼喚,都沒法讓他回神。

直到有一次,李鳳和鄰家大哥說了幾句話,吳迪突然拖了菜刀,嗷嗷怪叫著追著她砍,她才後知後覺出不對勁。

雖然吳迪被村民攔下奪下了菜刀,可他回去把家裡的被褥衣物農具一股腦兒搬到屋外燒了。

望著那跳躍的火苗,李鳳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和無力感。

她縮在墻角,把兒子緊緊摟在懷裡,生怕吳迪再做出什麼過激行為。

後來她才從村民的議論中得知,吳迪家有精神病家族史,他爺爺、姑姑都是精神病患者。

李鳳想說服婆婆送吳迪去治病,可婆婆卻聯合親戚們說她兒子沒病,都是李鳳不守婦道逼的。

李鳳要離婚,婆婆冷笑道:『要走也行,當初我家是出了高價的!你把那錢加這幾年的利息,連本帶利給我還回來!』

結婚後李鳳在家種田帶孩子,婆婆掌管著財政大權,她手裡沒一分錢,拿什麼去還婆婆?

當初的彩禮爸媽沒給她,她娘家問爸媽要,可錢早已變成了弟弟的新樓房,哪還有她的份?

聽說她想離婚,李鳳爸拍著桌子跳起來罵:『離婚?敢離我就打斷你的腿,我可丟不起這個人!』

李鳳媽勸她:『鳳啊,認命吧,人還能抗過命去?吳迪是有點糊塗,你少刺激他就是,一根竿子到頭的婚姻多好』

在娘家是外人,在婆家是罪人,沒有人在乎她的感受。

李鳳有時想,如果當年不賭氣隨便嫁了,或者嫁的是鄭柱,會不會不一樣?

李鳳也聽劉容說過,鄭柱跟她到廣州就跟她明說兩人不可能,然後自己走了。

她眼神閃爍說至於去了哪裡,她也不知道。

李鳳不信,也沒好意思多問。

每每午夜夢回,想起那個分她吃紅薯鳥蛋的少年,總覺得心頭缺了一角,空空落落地疼。

她想,如果以後有機會再見,她一定要問問他,為什麼要丟下她?

在吳迪再一次半夜發瘋把房子點著,差點把李鳳母子燒死後,李鳳想明白了。

惹不起躲得起,她不能再這樣耗著,為了孩子,她也得另作打算。

她不再糾結離不離婚,把兒子送回娘家小住,自己找機會在婆婆那兒偷拿了三百塊錢,遠走他鄉。

李鳳知道,她在婆家跑出去的,婆婆賴不上她娘家;她爸媽再生氣,也隻能幫她帶孩子,因為婆婆要照顧吳迪顧不上。

這樣一來,孩子至少是安全的。

似乎潛意識裡,李鳳想去找鄭柱,於是上了去廣東的大巴,三百塊除去車費,已經所剩無幾。

為了生計,她找了家鞋廠安頓下來。

她像一部隻知埋頭幹活的機器,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,累到站著都能睡著,累到沒有精力去胡思亂想。

這樣,李鳳習慣了工廠的生活。

隻是,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,到哪裡都是流浪。

在別人會收到家書和照片,討論著過年回家要買的禮物時,她隻能仰望著天花板,努力把眼淚憋回去。

她有爸媽,有老公,有兒子,卻像一片無根的浮萍,有家不能回。

來廣州的第四個春節,李鳳照例沒有回家。

熱鬧的宿舍一下子冷清下來。

正月初三是她的生日,她孤零零躺在床上,鄉愁伴著遠近的鞭炮聲此起彼伏,淚水也在腮邊幹了又濕,濕了又幹。

為了排解煩悶,她起來去街上閑逛,卻意外遇到把老公孩子接來廣州過年的劉容。

李鳳想躲,卻被眼尖的劉容一把拉住:『原來你在這兒啊!幾年音訊全無,這下鄭柱不用愧疚了!』

『什麼?柱子哥?』李鳳反過來緊緊攥著劉容的手,聲音發顫,『你一直知道他的下落對不對?求求你告訴我,他在哪裡?』

劉容猶豫了一下,嘆了口氣說:『你們這對冤家啊!算了,我也不瞞你了,就都告訴你吧』

原來,李鳳爸早看出鄭柱的心思,怕他壞了李鳳和吳迪的好事,那天在路上等著鄭柱,說李鳳已經答應吳家,特意支開他相親去了;說他一個窮叫化子給不了女兒幸福,他要真為李鳳好就趕緊滾,別害了她。

鄭柱想想自己一無所有的家,也不想李鳳跟自己吃苦受累,被李鳳爸一激,當即收拾東西跟劉容就去了廣州。

他不想讓劉容誤會,一到廣州就跟她說開了,兩人隻能做普通朋友,並拒絕她介紹進廠的好意,獨自去闖蕩了。

有一回鄭柱在一家路邊攤吃飯,遇上幾個小混混欺負擺攤的老頭老太太。

他氣不過幫老頭擋了一啤酒瓶,自己頭上開了花,還拖著凳子追著混混打。

他這不要命的架勢,嚇跑了經常來惹事的小混混,也讓攤主留下他當了幫手。

攤主老兩口看鄭柱勤快能幹心地善良,就拿他當幹兒子看。

後來,他在老攤主的支持下盤下了一家快餐店,因為量多價廉,生意一直不錯。

『他一直和我有聯系,就是為了打聽你的消息。

知道你在吳家的境況,他很後悔,說如果不所你爸的,也許就是另一種結局』劉容惋惜道。

李鳳早已淚流滿面,才知道鄭柱當年的不辭而別,是老爸蓄謀已久的離間計。

怪隻怪他們太年輕,中了計各奔東西。

造化弄人!

她仰起滿是淚水的臉望著劉容:『你能帶我去看看他嗎?』

『這……』劉容猶豫了,欲言又止。

『求你了,我隻遠遠看一眼成不?』李鳳低聲哀求。

她想知道,明知道她過得不好,她的柱子哥為什麼不管?他到底怎麼了?

劉容被她纏得沒辦法,隻好叫老公兒子先回去,帶她找到一家叫『湘味』的快餐店。

時值春節,又過了飯點,店裡沒有顧客,店老板坐在櫃臺前埋頭算賬。

一個面容清秀的女人從後門進來,腿腳有點不靈便,走路像扭秧歌,她雙手護著高高鼓起的肚子,走進男人說了句什麼。

男人抬起頭,寵溺地拉過女人的手哈了口氣,慢慢揉搓著回答。

男人就是鄭柱。

他白了胖了,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味道。

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。

李鳳呆呆地望著這對男女,腦子裡閃過『歲月靜好』四個大字。

一別十年,李鳳想過無數種重逢,連臺詞和表情都在心裡排演過千萬遍。

可現在,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真的出現在眼前,把她爛熟於心的臺詞都打亂了。

『那是鄭柱的老婆,就是老攤主的女兒』劉容告訴她,『老攤主臨死前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了鄭柱,包括他這個有點殘疾的女兒……』

李鳳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,手腳也冰涼到不聽使喚,千言萬語全卡在喉間,一個字也吐不出來,木偶似的被劉容拉走了。

『走吧,他好不容易走出來,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』劉容拉著李鳳轉過街角,那塊『湘味』的招牌也看不見了。

原來,世間最大的過錯就是錯過,有時候,一次錯過便是一生。

『再見,柱子哥』李鳳朝身後揮揮手,跟那個寵愛妻子的鄭柱,和心裡那個鄭柱告別。

再見,再也,不必相見。

父母強迫我嫁隱瞞精神病史:每次性事他咬我腳趾頭用打火機點內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