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載自鳳凰WEEKLY《ID:phoenixweekly》
昨天,俄烏戰爭爆發,全世界隨之陷入緊張狀態,各國股市應聲下跌,在炮火中心的烏克蘭更是人心惶惶。
烏克蘭方面宣佈昨日死亡137人,另外還有316人受傷。
然而,在互聯網上一些人的眼裡,這場仗甚至連死亡人數都不夠『震撼』。
他們隔岸觀火,高高在上,『和平年代長大的人哪見過戰爭,快讓我開開眼』
自己生活太平靜無趣,需要戰爭助助興,『雖然我會害怕,但我還是期待』
凌駕於別人的苦難之上做看客就罷了,還有人甚至想趁火打劫——『戰爭無情我有情,收留烏克蘭心碎女孩』。
更讓人無語的是,類似段子層出不窮。
『那個地方女的又多又好看,可惜了』
『烏克蘭其他人無所謂,我隻關心美女能不能安全進口到中國』
一位烏克蘭女模特在微博上報平安,評論幾乎都是『快來中國,給我當媳婦』。
他們甚至還特意翻譯成蹩腳英文懟到女孩的評論區,生怕人家女孩沒聽懂自己的油膩段子。
但是,說實話,這真的一點也不好笑。
他人的恐懼和無助,成了他們口嗨意淫的對象,透著十足的狡黠和殘酷。
可是,在那些嘴裡說著戰爭不過是兒戲,烏克蘭的女人急待清倉的人,他們真的知道戰爭意味著什麼嗎?
01
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
政治上孰對孰錯暫且不論,但誰都不可否認的是,對於普通人而言,只要發生戰爭,那就是滅頂之災。
第一聲炮響之後,恐懼就縈繞在烏克蘭的上空。
防空洞和地鐵站擠滿了避難的人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憂愁。
結局是好是壞?沒有人知道,可是除了等待好像又什麼都做不了。
然而,防空洞容不下所有人,街上還有很多無家可歸的人。
一位烏克蘭女性在街頭嚎啕大哭,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,更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還能去往何方。
逃難的人群一浪接一浪,疫情還沒結束,又被戰爭的陰霾籠罩,但此時也沒人再考慮防疫,因為保命才是最要緊的事。
一個大學生說害怕與家人失聯,每半小時就會跟家人聯絡,但網絡隨時會中斷,幾乎每一刻都是提心吊膽。
昨天開始,離開基輔的公路堵得水泄不通,加油站和取款機前都排起了長隊。
人們害怕銀行破產,紛紛取錢手持現金;害怕被襲擊,攜家帶口逃往波蘭以求安生。
戰爭不會讓經歷這一切的普通人感到興奮,隻有無邊的恐懼。
唯一還能感到『開心』的,隻有孩子——基輔的一間地下室裡,孩子們擠在一起看繪畫書。
這樣的場景是溫馨還是可怖?他們的天真無知,然而外面的世界卻充滿著炮火、暴力、還有像癌細胞一樣蔓延的恐懼。
很多家長給孩子身上貼一張貼紙,上面記錄著血型信息、父母的姓名和電話號碼。
如果真的發生什麼,父母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。
婦女和兒童從戰區撤離,而青壯年必須留下戰鬥,一位父親和女兒抱頭痛哭,他們不知道,自己何時才能與家人再度相見。
走投無路的的婦女,隻好結伴跪在街頭,祈禱和平。
這些沉甸甸的現實就擺在眼前,怎麼還有人能說得出『快打,再兇一點』這樣的話呢?
哪怕不為被迫卷入其中的烏克蘭和俄國人,也為了身在烏克蘭的6000位中國同胞呢?
山東小夥傑森,在女朋友告訴他,『機場跑道沒了』的時候才意識到,戰爭真的開始了。
長年生活在基輔的他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。
如果從基輔單獨包機回上海,費用高達105萬,他根本承擔不起。
但是不走也不是個辦法,誰知道會不會真的打過來呢?
恐懼、焦慮、擔憂、害怕,困擾著每一個親歷者。
對普通人來說,戰爭不是歡呼、不是熱鬧、更不是碾壓,而是背井離鄉、妻離子散、家破人亡。
在這樣的現實面前,所有對戰爭的鼓吹,對美女的意淫,都透露著一種下流的殘忍。
02
她們的苦難,不是你的葷段子
這次的戰爭對烏克蘭人而言,早就不是平靜生活中的第一次打擊。
烏克蘭從1991年獨立開始到2022年,這30多年的時間裡,從來沒有停止過遭遇『經濟危機』。
1990年,因惡性通貨膨脹,國內GDP下降到獨立前的一半。
這一垮就是10年,直到2000年,烏克蘭的經濟才實現了一次正增長。
好景不長,2008年烏克蘭收到席卷全球的經濟危機影響。
2014年又因與俄羅斯的戰爭,經濟再次嚴重下滑,2015年烏克蘭的GDP僅僅略微高於2013年的一半。
2020年,新冠大流行,烏克蘭GDP下降了4.4%。
物價飛漲,崗位縮水,失業率不斷增長,烏克蘭的面積位列歐洲第二,卻是整個歐洲最窮的國家。
烏克蘭2019年的法定最低工資大約相當於952元人民幣,除首都基輔地區的平均工資能達到2000元人民幣左右外,其餘城市的收入遠低於平均值。
在不肯停息的戰火和不堪一擊的國家經濟面前,任何人都無法獨善其身。
很多烏克蘭人逃往海外求生。
烏克蘭總人口數4千萬,約有4百萬人在海外工作,比例之高令人驚嘆。
如果不是迫不得已,誰又會想背井離鄉呢?
對於烏克蘭本土的女性而言,這樣的經濟狀況帶給她們的更是血與淚的痛苦。
在就業市場上本就處於弱勢地位的女性,失業率更是節節攀升,1997年,烏克蘭女性失業率曾一度高達64%。
許多底層烏克蘭女孩唯一能選擇的,就是依靠出賣自己的身體來置換生存資源。
據統計,該國有50%的性工作者,靠著自己的收入供養父母和子女,被迫做出這個選擇,她們其實也隻是想支撐家人的生活罷了。
一位烏克蘭性工作者,曾向來訪的記者展示過自己的工資單。
每月做收銀員220美元,要負擔全家的衣食住行如同天方夜譚,但在皮條客的『照顧』下,每次性交易她都可以拿到100美元。
『餓著肚子的人該怎麼選,顯而易見吧』
長期以來,這條道路成了許多底層烏克蘭女性,唯一能夠活下去的方式。
烏克蘭政府2011年的官方數據顯示,在烏克蘭有超過5萬名性工作者,甚至其中每六七個就有一個是未成年人;而據非官方的估計,這個數字早已超過10萬。
然而這無異於飲鴆止渴。
在快錢的背後,這些女性面對的是性剝削和疾病的困擾。
蓬勃發展的色情業,也為烏克蘭孵化出一條非法人口販賣的產業鏈。
海外的人口販賣者虎視眈眈將烏克蘭女性販賣到歐洲各國,在本國,烏克蘭女性也成為了很多同胞手裡的『硬通貨』。
在基輔的街頭,向遊客搭訕的皮條客裡,不乏性工作者的丈夫兄弟和父親。
為了擺脫無休止的失業壓力,男友賣起了未婚妻,老師向學生伸去毒手,甚至親生父親把女兒送上了偷渡船。
貧窮、混亂、絕望疊加在一起,構成了這些女孩的終身悲劇。
——烏克蘭的艾滋病感染率高居整個歐洲之首,在15歲到49歲的成年人群中,每一百人中就有一名艾滋病確診患者。
留在烏克蘭的女性,就沒有其他的出路了嗎?
有,她們自救的最後一根稻草——是自己的子宮。
她們還可以做代孕媽媽,出賣自己的身體,幫別人孕育孩子。
打開烏克蘭的各大網站,鋪天蓋地的代孕公司廣告。
只要支付1.8-2萬美元,你就可以在烏克蘭隨意挑選一名代孕媽媽,年齡、學歷、職業全都明碼標價,各種外形身材都可以滿足需求。
在爬滿蟑螂,滿是血跡的病床上,這些拿命來博的代孕媽媽,誕下無數不同膚色種族的嬰兒。
為了能夠高效率利用她們的子宮,烏克蘭代孕機構會在20-25周就會提前剖腹,以便快速接下一單。
烏克蘭也因此被外界貼上了『歐洲子宮』的標簽。
毫無疑問,無論是出賣自己的性器官,就是出賣子宮,都是一個對身處底層的貧困女孩的剝削。
她們維持生計的生產工具,除了自己與生俱來的美麗軀體,一無所有。
『歐洲子宮』的標簽底下,是許多底層烏克蘭女性的苦難,更是國家貧弱帶給她們的屈辱。
但唯獨,不該成為在自己的國家面臨危機的時候,被其他國家男性意淫的理由。
現代戰爭,早已不是大規模的人員傷亡,生靈塗炭,而是更為恐怖的經濟凋敝和更進一步的受制於人,在大國中夾縫中生存的烏克蘭未來會走向何方,一片未知。
無論最終這次戰爭將對烏克蘭和俄羅斯各自造成什麼影響,在夾縫中生存的烏克蘭人民,永遠是這場戰爭中的最大輸家。
前段時間剛結束的奧運會閉幕式上,俄羅斯和烏克蘭運動員擁抱的照片曾感動過許多人。
難道人類的團結和和諧友愛真的隻能存在於一個瞬間嗎?
由衷希望戰爭早日結束,希望一切回歸正軌,更希望,那些在戰亂中哭泣、無助的普通人能夠早日重新綻放笑容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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